0x00 引

在旁人眼中历史只是二元对立的黑与白,只有亲身经历的当下才充满着复杂和难以言说的色彩

0x01 普罗米修斯带来了火

电影和传记都把奥本海默比作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带来了火种,却受到惩罚与羞辱。奥本海默在造原子弹的时候也想不到,原子弹给他带来了“原子弹之父的”荣誉,也带来了旁人的嫉妒,致使后来奥本海默被设局迫害,将其打为“苏联间谍”。

0x02 脱掉这滑稽的制服

奥本海默劝说全国科学家加入曼哈顿计划,并且在Los Alamos(洛斯阿拉莫斯)小镇,奥本海默是警长,法官,科学家…要做很多行政工作,没有太多时间投入科研,更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家庭,一天晚上回家看到妻子也很崩溃开始酗酒,只好将孩子托付朋友照顾,朋友表示理解,对他说“你能看到超越真实的世界,但那是需要代价的”。的确,Los Alamos的这几年曼哈顿计划就是奥本海默的全部了,科学家们都或多或少牺牲了一些来到这个荒凉小镇。奥本海默的妻子本是生物学家,也只能放弃工作来这个鬼地方。

在说服一个人(不记得是谁了)加入曼哈顿计划后,这个人对身穿军官制服的奥本海默说“take off this ridiculous uniform, be yourself, you’re a scientist”,这让奥本海默也注意到,自己投入了太多在行政事务上,不像一个科学家了。于是便脱下制服穿上西装,继续投入科研。

0x03 Now I am become Death

Now I am become Death, the destroyer of worlds.
我正变成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奥本海默晚年接受采访

奥本海默精通多种语言,这句话来自其翻译的梵语书籍《Bhagavad Gita(薄伽梵歌)》,原文是这样的

Vishnu is trying to persuade the prince that he should do his duty, and to impress him, takes on his multiarmed form and says, “Now I am become Death, the destroyer of worlds.”
Vishnu尝试说服王子履行职责(王子需要与其兄弟打仗,而王子并不希望手足相残),为了让他铭记,Vishnu变成了‘多臂形态’,并说,“我正变成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也就是说,不论你王子是否愿意打仗,死神已经在这里了,王子你该做你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别想太多
I stand here as the Death

这句话第一次出现时交代了奥本海默会多种语言,其情人随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让奥本海默念一句话,结果一看是梵语,“你还会梵语?能看懂这本书?”,“我最近正在学”(骄傲)。

而第二次出现,是在核爆试验。

A few people laughed; a few people cried. Most people were silent.

随着原子弹引爆,奥本海默看到爆发的白光,冲天的火柱,团团升起的蘑菇云,一切都是安静的,只有紧张的呼吸声(在10miles外的观测点,声波还没到)。此时蘑菇云下一行字幕:“Now I am become Death, the destroyer of worlds.”。 好像是这个蘑菇云在和奥本海默说话,原子弹自己就是死神,将毁灭世界,不管奥本海默是否参与了曼哈顿计划,死神都会降临,而奥本海默则不用有太多道德包袱,只需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个体在历史车轮面前是如此渺小。

奥本海默将原子弹带给了人类,诅咒也从此开始了

后来,核爆成功的消息报告到了华盛顿、波茨坦,后来的《波茨坦公告》以及广岛、长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投下原子弹的那一天,大家都焦急的等待着前线成功引爆的消息,一方面是战争中对日本人的愤怒,另一方面也是奥本海默作为生成原子弹的人希望每一个都能成功引爆不要是哑弹。后来听到杜鲁门的广播"A short time ago, an American airplane, dropped one bomb on Hiroshima"(不久前一架美国飞机在广岛扔了一个炸弹),然后大家都开始庆祝。

在电影中,奥本海默在礼堂发布了在日本成功引爆的消息,但是欢呼的人群却在奥本海默眼中变成被原子弹袭击的人,脸皮被撕开,碳化的尸体,扭曲的身体,受辐射病摧残的患者。奥本海默开始受到道德的诅咒。

终究是奥本海默主导制造了原子弹,尽管这是为了和德国竞争,和海森堡竞争,是为了快速结束二战以避免更多伤亡。在广岛和长崎投下两个原子弹后,奥本海默认为自己间接杀死了20多万平民。奥本海默和杜鲁门说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然后杜鲁门也安慰他说:“人们不会在意是谁制造的原子弹,人们只知道是我决定投了这两个原子弹”。

0x04 鸟尽也会弓藏

二战后,奥本海默利用自己的“原子弹之父”身份呼吁不要制造氢弹,不要军备竞赛。奥本海默因直言不讳得罪了支持氢弹的史特劳德,这也成为“麦卡锡主义”下的罪状而被打成“通共”,被撤销安全权限,在听证会上被拎出来所有隐私一一询问讨论,极尽羞辱。
奥本海默登上《Time》封面

在曼哈顿计划初期,奥本海默召集全国科学家来Los Alamos时,有一个人不愿意去,并对奥本海默说,“造完原子弹之后呢?鸟尽也会弓藏”(这个中文字幕翻译的好)。的确,造完原子弹后对奥本海默的一系列政治操作实在令人感慨。

后来与爱因斯坦的谈话中,爱因斯坦说:“我很早就离开了我的祖国,至今没有回去。如果你的国家如此报答你,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奥本海默说:“但是我却偏偏深爱着我的国家”。

这里让人想起电影《钱学森》,一穷二白的工业化初期国家,拿什么造的起原子弹呢。在美科学家们毅然回国,到沙漠中,专心学习研究数学物理,直到成功引爆。而引爆后的几年也让科学家们感到深深的寒意。

0x05 链式反应

在制造原子弹时,科学家们算出来一个惊人的结论:链式反应不会停止,将一直燃烧,烧掉大气层,烧掉整个地球。奥本海默去找爱因斯坦,问他是否真的会毁灭世界?爱因斯坦表示自己数学也不是很好。最后又找人算出来的结果是烧毁世界的概率Near Zero。直到试爆前,上校还和奥本海默说:尽量不要把地球毁了吧。在电影结尾,奥本海默又找到爱因斯坦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问你链式反应会不会毁灭世界,链式反应把世界毁灭了。”

原子弹引爆了,地球还在,核裂变的链式反应并没有烧毁地球。但是随后发生的一系列链式反应也还在,核战争的可能性还在,这也是诺兰想表达的。核战争没有赢家,只有毁灭世界。*发明原子弹后,将结束世界上所有的战争。*后来奥本海默一直致力于加强国际交流,避免军备竞赛,垄断并控制原子能的使用范围,在原子能协会担任顾问(尽管原子能协会并没有像奥本海默希望的那样致力于和平)。尽管后来被政治压迫,但最终普罗米修斯还是被解救了下来。

Reference:

奥本海默

罗伯特·奥本海默(全名:尤利乌斯·罗伯特·奥本海默,Julius Robert Oppenheimer,1904年4月22日—1967年2月18日),出生于美国纽约,美籍犹太裔物理学家,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曼哈顿计划领导者,生前是美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院长
罗伯特·奥本海默于1925年从哈佛大学提前毕业 ,同年到英国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实验室学习;1926年转到德国学习;1927年获得哥廷根大学博士学位;1929年回到美国,进入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任教;1941年当选为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1942年被任命为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首席科学家 ;1943年主持创建了洛斯·阿拉莫斯国家试验室并担任主任;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进入美国加州理工学院执教;1947年至1966年担任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院长;1954年被吊销安全特许权 ;1967年2月18日因喉癌去世,享年62岁 ;2022年12月16日撤销1954年吊销罗伯特·奥本海默安全特许权的决定。
罗伯特·奥本海默主要从事理论物理学,包括量子力学和核物理学方面的研究与领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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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米修斯

宙斯与克洛诺斯率领的泰坦之战中,普罗米修斯站在新的奥林匹斯神一边,因而得到宙斯赏识而留在奥林匹斯山。 普罗米修斯用粘土按照自己的身体造出了人类。
普罗米修斯作为人类的维护者出席了会议。在会上,他设法使诸神不要因为答应保护人类而提出苛刻的献祭条件。他持着这火种降到地上,并带给了人类,即刻第一堆丛林的火柱就升到了天上。于是,宙斯大怒,他吩咐火神给普罗米修斯最严厉的惩罚。
火神不违背宙斯的命令,与两个仆人把普罗米修斯带到高加索山,用一条永远也挣不断的铁链把他缚在一个陡峭的悬崖上,让他永远不能入睡,疲惫的双膝也不能弯曲,在他起伏的胸脯上还钉着一颗金刚石的钉子。
宙斯还派一只鹫鹰每天去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脏(在古希腊,肝脏被认为是人类情感的所在),白天肝脏被吃完,但在夜晚肝脏会重新长出来。直至赫拉克勒斯在寻找金苹果的途中正好路过此地,见状用箭射死神鹰,并用石头砸碎铁链,将他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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